本帖最后由 久保田专卖 于 2023-1-5 14:33 编辑
按:甲骨文的“年”字,上部是一束穗子向下垂的禾谷的象形,下部是一个弯着腰、臂向下伸的人的象形,二者合起来像人负禾之形,表示丰收、收获等义。 逝去的“年味” 在准备写这篇小文的时候,我就开始使劲地让回忆在脑海里下潜下潜再下潜,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没有“年味”了? 回忆的结果,却是一幅幅充满“年味”的画面从阿拉丁神灯的翘嘴里袅袅而升。 小时候直到上大学前,一直都在大龙山北脚下的外婆家度过。那时候的气候比现在寒冷。每当年关将至时,大雪都会如约而至,有时候是早上一觉醒来窗外别人家瓦房顶上的一片雪白,有时候是午饭后从银灰色天空飘落下的“棉絮”。 下雪了,就是快过年了。 快过年了,我就可以至少十天半个月不被舅舅盯着写作业了,我就可以往哪家结了冰的水缸里扔挂鞭了,我就可以在上冻的池塘里蹑手蹑脚地行走直到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了,我就可以搬来梯子爬到屋檐撇冰溜子嗦了,我就可以在屋后的小山上打弹子玩疯了都不晓得吃饭了。。。 农历腊月二十四是小年。这天的午饭,外婆常常会简单下个面条对付下,因为马上就要准备炸圆子的材料。跟现在的圆子比起来,外婆炸的圆子实在很普通、没什么新意,就是煮熟的糯米饭和着葱花、切碎的生姜做的馅,但是个头大!不知是因为平时难得吃上,还是那圆子真的好吃,每次我都能吃上十几个,直到肚子实在撑不下或者被外婆“呵骂”我晚上还吃不吃饭了。 下午大概三点钟左右,老远的村口传来“突突突”声,那是舅舅骑着嘉陵摩托(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牌子)从学校回来了。很快,舅舅就到了门口。伴随着他熄火、拔钥匙、打撑架等一套动作完成,一幅无形的紧箍圈在我身上尘埃落定。我开始要小心翼翼地看电视、小心翼翼地和弟弟打闹,否则等待我的将是一句冷冰冰的“回房间写作业去!”。 四点左右甚至更早,就能陆续听到或近或远、或长或短的鞭炮声了,像是村里村外的邻里互相打招呼:我家开饭啦,您家还没烧好呐?——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家年夜饭会那么早。 外婆在锅台上张罗着,外公在下面用火钳往锅洞里添加柴火。这时,吵了一辈子架的他们会唠唠嗑,但偶尔还会爆发“局部冲突”,外婆会抱怨外公控制不了火候导致把菜都烧糊了,外公照旧会找些借口为自己开脱。——现在我始终认为夫妻一起烧饭或者做家务真是保持和增进感情的天然润滑剂。 随着青菜老豆腐(用来添加火锅)下锅和外婆一声“好了,好了,端菜!”,舅舅也来到厨房,大家开始穿梭在厨房和堂屋中间,上菜摆碗筷子调羹(勺子),自然少不了酒盅。最后端上的是火锅,金黄金黄的铜火锅炉子,中间粗壮的烟筒里塞满了火红火红的碳火,鼓圆鼓圆的肚子里装着满满的团圆感和一年的收获。期间,外公把已经拆好了挂鞭从门口外水泥台阶上一字牵放到门槛麻石条上,极少抽烟的他点上还是夏天买的香烟(记不清具体是佛子岭、蝴蝶泉还是阿诗玛了)。等吸到烟丝快烧到烟屁股了,外公才点燃了新年的引子。。。。。。 外公很算小,买的挂鞭也就很小,不一会就炸完了,只剩下满屋子的硝烟味。 开饭! 饭后,我和弟弟会去门口拾捡未炸的爆竹,若是捡到那种引子基本完好的,那真是如获珍宝! 一点没什么用的思考 年味最浓时在年前,就像爱情一样,最甜蜜幸福的时刻是在结婚之前。 有人爱在清欢,有人追求肾上腺素的飙升;有人乐在山水,有人忘返于烟火市井;有人享受书籍的陪伴,有人埋头于抖音直播间。 冷静一下,用理智思考我们人与人间该怎么相处?人与自然又该怎么相处?什么该留?什么该去?什么该发扬?什么该摒弃?The answer is blowing in the wind。我也真心地希望国家和社会能够在丰富人们节日期间文化娱乐体育活动不断加大投入,而不是仅仅一个央视的春晚。 后 记 外公已老成凋谢多年。清明时节雨纷纷,携上鲜花,心存怀恋,我想这才是人间最美的传统。 昨天和同事们闲聊,就说起这越来越淡的年味。其中一同事说到,在安庆这个地方待了几十年,今年想过个“新年连连看”,利用初一到初七的假期,选一条路线自驾,到一座城,逛一座城,相邻两城相隔不超过2小时车程。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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